【枫空】往返自然是这样用的吗
枫原万叶X空
我流枫空
谢谢万叶的十朵劫波莲!
“空,往返自然是这样用的吗?”小向导有些心虚。
“相信我,往返自然就该这样用,万叶也这么认为。是吧万叶?”空理直气壮,看向一旁的白发少年。
“既然你这么认为,那便是吧。”
此时他们将将摘了十数朵劫波莲,而目标是一百六十八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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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都得追溯到上午码头上的一次偶遇。
花神诞祭将至,空和派蒙跑来须弥为纳西妲庆生。这是她重获自由后过的第一个生日,旅者和他的旅伴自然重视。可他们来得太急,直到抵达了奥摩斯港,空也没确定下来要送予纳西妲的生日贺礼。小派蒙甫一到奥摩斯港,就抱走空的钱袋,义正言辞说自己要去帮空买贺礼,随后一头飞进饭馆。
......罢了。
空漫步于奥摩斯港。他低头思索——该送什么给纳西妲?
兰那罗木刻?还是算了吧。兰巴德酒馆的酒?虽然小草神已经五百岁了,但送她酒总有种撺掇未成年喝酒的罪恶感。
“风中有熟悉的气息,我就猜是你来了。”
“...万叶?”
空一抬头,才惊觉自己已来到码头。而面前这一头白发里掺了缕红的少年,不是万叶又是谁。
“南十字船队近日暂驻奥摩斯港,我常下船四处走走,不想这次便遇见了你,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吧。”一如既往,万叶温和地笑了笑。
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小心地从怀里摸出一朵劫波莲。它被保护得很好,该是刚从崖上摘下的。缠了绷带的右手轻轻托住花,递向旅者。含了笑意的红瞳看向旅者:“去年船队途径须弥时,我曾采来一捧小花,随信献予你,你回信说很喜欢。正好,昨日我漫步于林野,顺手摘了朵一样的花,本想寄给你。不过,当面赠花也不错。”
枫原万叶自天守阁前接下无想的一刀后,就渐渐感知到心底对空的细微情愫。他是漂泊四方的浪客,随遇而安的心境让他能平和面对自己与他人的缘。经历过太多变故的少年惜缘珍缘,却不攀缘争缘。他珍惜结识的好友,但当与好友的那份缘渐渐变浅,他也不会出手干预,不会让自己被这份缘困住。
他是永不停息,永不驻足的,自由的风。
可携了星空的气息,行走于各国的旅人实在耀眼。无论是指他的金发金眼,还是那赤诚的心。况且,旅者与他一般,是从不停驻于一地的风。
换句话说,空是他此生难以遇见的,同类。
枫原家的少年顺应自己最真实的想法,承认与空的缘独一无二。他甚至不确定,若有一天与空的羁绊消失,自己是否能坚持不干预不攀缘。
起码这时,少年人仍不打算做些什么。在告别旅者后,他就跟随船队继续四处漂泊。去年南十字船队在奥摩斯港略作逗留,船员大都跑去体验须弥风情,他也不例外。白日漫步于山间,夜晚畅饮于酒馆。
虽然他为了避免产生麻烦,喝的都是须弥特色果汁。
一日他行走在林野,仰见山崖上生长着蓝里透白的花。风神之眼闪过光芒,纯粹的风元素力将万叶送至半空。白发少年右手抓住崖壁上突出的石块,左手轻轻摘下这生于石间的花。金黄的花蕊像极了一个人的眼。枫原万叶一晃神,好似看见金瞳的旅者提剑斩敌,眼里满是坚毅。
看来自己对与空的这段缘的重视程度,比他原本想的还要高上几分。
万叶在附近寻觅,摘了捧一样的花。夜里,他回到船舱。率性而为的少年伏案写下一封信:“......思绪至此,便想见你一面。一捧小花献上,望你不要拒绝。”
星夜微凉。枫原万叶走出船舱,倚着船舷吹起叶笛。笛声婉转,须弥灵动的风则载着笛声飘向远方。
听闻空也在须弥,不知他在须弥的哪处探索,又结识了怎样的好友。
“劫波莲?谢谢万叶。”
此时才彻底回神的空捏住花梗,打量蓝白相间的劫波莲。
等等,劫波莲?
对啊,不如送一束劫波莲给纳西妲吧!
可这花专往高处长,与璃月的琉璃袋一个性子。空忆起自己初来须弥时,为摘几朵劫波莲,爬遍了须弥的山。好不容易找到了,又多次在攀爬岩壁时摔入水泽,蕈兽见了都说惨。
枫原万叶见眼前一直有些恍惚的金发少年在接过花后突然精神一振,而后又陷入思索。万叶耐心地等空回神。一会儿,空突然握住他的双手,十分真诚地说:
“万叶,许久不见,不如来我壶里吃顿饭吧。”
虽然不明白空想到了什么,但岂有拒绝与挚友共餐的道理。随和的少年安静地坐在餐桌前,双手平放于膝。桌上已然摆了几道菜:蜜酱胡萝卜煎肉、中原杂碎、蛋包饭。空把手上端着的五宝腌菜放下,招呼万叶动筷:“来来来,派蒙这会儿在饭馆里吃着,咱慢慢吃,吃完去接她。”
万叶看着这些菜式,他好像悟了。
白发红眼的少年摸着下巴,低头思索,随后不大确定地带着试探问:“空,你是想...让我帮你采花?”
“呃...我们一起?”旅者挠头,心里怀了些被看穿心思的心虚和麻烦万叶的愧疚。
主要是,他费劲儿爬半天才勉强够得着花,指不定中途还会手臂脱力摔进蕈兽窝。可万叶一个往返自然再往上蹬几下就摘着了,当然找他帮忙。
而且他要摘够一束花,凭他自己恐怕难以完成。
“花神诞祭快到了,我这次来须弥就是给草神庆生。我想送她一束劫波莲作为贺礼,也就是你刚送我的那种花。可劫波莲实在难摘。所以,想请你帮忙。”
“好啊。想来你比我更熟悉须弥。不如你为我引路,介绍须弥风光,我们边寻花边畅谈。如此,也算是共同走过一段旅途吧。”
枫原万叶应承下来,于是金发少年面上的忐忑化为欣喜,连头上的那撮毛都精神了几分。万叶十分自然地伸手握住空的手腕,拉向身旁的椅子:“那么,先开饭吧,吃饱了才有精力继续旅途。”
手腕感受到温热绷带略有些粗糙的触感。空下意识想挣脱,又因着那点愧疚而很快压抑住冲动。
和挚友拉个手怎么了,他为什么要躲。
空理不清思绪,饥饿使他一向灵光的脑子拒绝思考。
感受到握着的手腕轻轻挣了一下便不动了,任他牵引向椅子,万叶满意地松开。缠了绷带的右手虚握几下后突然顿住,随后又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。
枫原万叶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,他浑不在意。既然心指引他这么做,那舍弃他原本的坚持也无所谓了。左右那不过是去年的他的想法,随心而为的少年从来听从自己此刻的意志。
“话说,空知道劫波莲长在哪吗?”
“…知道。我认识一位道成林的巡林官,他曾给我一份标明了须弥特产的地图。虽然没标清是哪些特产,但其中有劫波莲就是了。”
耀眼的旅者走到哪都能结识志同道合的朋友,对此万叶早有预料,甚至有一分不明出处的骄傲。只是…他怎么感受到了自己心里的排斥?
枫原万叶陷入沉思。纯粹的少年从来能清醒认识自己的情绪,冷静观察自己与他人的每一份缘。但是,他现在难以解析这份排斥。四处漂泊的少年武士向来让自己与他人的羁绊顺其自然发展,自然也不会干预他人与他人的羁绊,可他现在却想打破这惯例。
也罢,反正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,现在他随心而行就行了。
“唔...那我们吃完饭就去。空,你需要多少劫波莲?”
空的心虚又明显了一两分。他轻咳一声,倚仗自己正在请万叶吃饭这事儿,强行理直气壮:
“一百六十八。”
...枫原万叶算是明白空那分愧疚是从何而来了。
.......
“唔...这边...对,这边山上应该长了四五朵。”
空折好地图,拔出利剑,助跑几步后猛然一跃,空中蓄力再持剑下刺,将下方水泽里几只毫无防备的蕈兽掀翻在地。他迅速站起,凝起纯粹的岩元素力,化为荒星,将刚刚飞上半空的蕈兽震落,再向前补上几剑。等万叶领着派蒙跳下来时,只看见侧身打招呼的旅者和满地掉落物。
“空!你怎么这么急?会受伤的!”小派蒙喘着气。
“我没事。再说,雨林随时会下雨。早些采完花早些回城里吃饭,还能避免被淋成落汤鸡。派蒙是想一身湿乎乎在树下躲雨,还是想干干净净坐在屋里吃热乎的兰巴德鱼卷呢?”
“呼...好吧,你说得有道理。那你可要注意安全啊。”
空掩饰好自己的不自在,背过身去捡四散的掉落物。
总不能说,他是还没理清自己的思绪,不知为何想躲着万叶吧?
他本来以为,自己想不明白吃饭时心底绕成一团的慌乱与烦闷从何而来,是因为奔波半日加上饿了半天,精力消耗大。可是,在和万叶配合着摘了几朵花后,这种慌乱烦闷却愈加明显。
他感觉自己离拆开这团线团只差一个线头,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线头在哪,于是烦闷加剧。
算了,反正想不明白,先把劫波莲收集齐吧。
此时,红瞳的少年已经站在崖壁前,估判劫波莲的生长高度。他右脚后撤,手按在刀柄上,低喝一声:“往返自然!”
少年伴着纯粹的风元素力腾空而起。他似乎下意识要扭胯蓄力、下落攻击,但这种冲动刚露出点苗头,就被牢牢抑制住。枫原万叶在达到最高点后,往前一扑,攀上崖壁。而后他熟练地往上攀爬,摘下长势正好的劫波莲。
“...万叶已经习惯用战技摘花了吗?”派蒙愣愣地看着,发出感慨。
随后,她有些心虚地看向空:“空,往返自然是这样用的吗?”
我们让万叶用战技摘花真的好吗?
金发旅者这时暂且按下了心中慌乱。他抱着刚捡起的掉落物,理不直气也壮:“相信我,往返自然就该这样用,万叶也这么认为。是吧万叶?”
万叶将劫波莲轻轻放在空抱着的掉落物堆的最上方,温和的红瞳映出旅者有些慌乱的神色。他声音上扬:“既然你这么认为,那便是吧。”
空明显愣住了。
被极力压抑的慌乱感跃跃欲试,仿佛随时会不顾空的意志而来场爆发。
可是,那真的是他最深层,最本质的意志吗?
旅者只与少年武士对视一瞬,就立刻错开视线,低头看向花瓣上还挂了水珠的劫波莲。
空于是被扯进另一段记忆。去年他在须弥跑来跑去,几乎不得歇息。等须弥的形势稳定了,他将要再度踏上旅程了,才收到挚友那封因局势动荡而迟来的信。随信而来的,正是劫波莲。
...当时他在想什么来着?
“万叶,这边还有!”小向导指着另一侧湿滑山壁上的花喊。
空倏然回神。
自己这是怎么回事,从在奥摩斯港见到万叶起就不对劲。甚至走个神,想的都是他。怎么不见得自己和别的朋友并肩探索时会这样?
几个掉落物趁旅者走神,手臂肌肉放松而滑落至地面。红瞳的武士半蹲,捡起掉落物,重新放进旅者怀里。
他当然看得出来,空理不清他与自己的这份缘,不过他不打算干预。关于人与人之间的缘,总得自己想才能彻底理清。而且,很显然,空现在更偏向自己这一方。他有自信,空会选择他。
空也只能选择他。
看起来无欲无求的少年难得有了想攥紧一份缘的念头,怎么会放弃。
现在先观望着吧。毕竟,怎么能只有他因这份缘困惑许久?
心情显然比先前更好的少年武士转身向另一侧山壁走去。这次他更加熟练,腾空而起再抓住石块往上攀登,摘下盛开的劫波莲,一气呵成。
应该说,往返自然真的很适合用来爬山摘花。
凭着对环境的熟络,空领着万叶钻山洞,爬岩壁,用四叶印在雨林里快速移动,按图索花。
“空,对雨林这么熟悉?”万叶跟着空,松开四叶印,跳至山坡上。他就地翻滚一圈,站起来随口问道。
“毕竟在须弥接的委托大都得在雨林里完成。”
而且,他为了宝箱,走过雨林的每个角落,钻过须弥的每一个洞,把散布在雨林各处的七十六个兰那罗喊回恒那兰那吃饭去。
整整七十六个啊!有的还特别能藏!
“...你们等等,让派蒙休息会儿,我晕四叶印。”小向导松开抓着空围巾的手,就势滚到地上,躺着不动了。
“那派蒙在这休息,我和万叶下去摘花。”
空提起剑,像之前一样跳下去清理蕈兽。万叶正要跟着跳下,就看见他轻呼一口气,已经在举剑刺向最后一只蕈兽。
“空!”
几乎同时,金发旅者听见背后的风声与低吼声,立刻转身回防。剑身横挡在胸前,阻拦长鬓虎的利爪。他咬牙,用力将剑往外推。长鬓虎袭击不成,轻盈地落到地面,低吼着与旅者对峙,同时唤来附近的同伴。
疏忽了。雨林树木太密,他没看清树上是否有埋伏的长鬓虎,就贸然跃下。
红瞳少年疾行至旅者身旁。缠了绷带的手按住刀柄,他重心下移,低喝:
“可叹,落叶飘零。”
浓郁纯粹的风元素力裹来附近的红叶,以长鬓虎为中心,形成一片刮着锋锐罡风的场域。空果断跳出场域,免得视野受限,在里面被长鬓虎再次袭击。旅者再一回头,只看见还未散去的风和堆在一起的兽肉。
所以说,万叶的武技真的很方便。能采花,能对敌,还能把掉落物吸到一起。
“空!都让你注意安全了。”小向导一骨碌爬起来,飞到金发旅者旁边。
“你受伤了,空。”
空于是迟钝地感受到自手臂传来的刺痛,大概是他跳出场域时被长鬓虎抓了一下。好在有手套作防护,伤口不算太深,但是很长,几乎划过整个小臂。
空不以为意。他是四处探险的旅者,什么伤没见过,这道划伤也就看着唬人。
“空,这伤必须立刻处理,否则会感染。你有带药物吗?”万叶敛了脸上常带的笑意,换之以毫不掩饰的紧张,沉声问。
“嘶...好像,用完了。”空挠头。
不巧,应急药物在上次探险中用了,他本想这次花神诞祭前去须弥城里补充些,没来得及。
“听说须弥的健康之家专门收治病人,我背你去疗伤。”少年武士半蹲,等旅者伏上他的背。
“不不不不,别。我没伤着腿,能走过去。”空被惊得后退两步,慌乱感再次找上门来。
万叶直起身,皱着眉,不大赞同地看向旅者正往外渗血的伤口:“本来,我应当尊重你的意志。但你也知道,雨林随时会...”
“哗啦啦...”
骤雨突降。
空愣住了。他这位挚友武技高超,他是知道的。没想到,与万叶分别的这一年,他竟然还练就了言出法随。
嘶...不过,看万叶愣怔的表情,他大概也没想到会突然下雨。可惜,看来只是巧合。
“空!多有得罪,抱歉了。”
枫原万叶将空打横抱起,运用风元素力腾跃至半空,侧身触发了四叶印。派蒙只来得及抓住空的围巾,又开始在四叶印间颠簸。
空把派蒙抱在怀里,顶着震耳雨声大喊:“往东,去化城郭,找提纳里!”
他只是伤了手臂,真的能走。空叹气。
罢了,虽然不知道万叶怎么了,但要疗伤的话,显然应该去离这最近的化城郭找提纳里帮忙。
空又叹了声气,之前隐约感受到的不自在更加明显,连那份慌乱也在他心底活跃。
哪有挚友像他们这样啊?
是哦,哪有挚友像他们这样。
空好像将要找到那团线的线头了。
伤口淋了雨,大概是感染了,连带着空也逐渐变得昏昏沉沉。他晕乎的大脑仍在不死心地分析今天遇见的一切不寻常,试图理清思绪。
“空!别睡。”
雨声太大,空只能隐约捕捉到万叶话里的关键词。旅者已经不想大喊着说话了,喉咙生疼,还累。他握住万叶的右手,表示自己听到了。
绷带熟悉的触感令他无意识摩挲几下,唤起今天中午吃饭的记忆。跟着,深埋在琐事之下,那天守阁前的记忆被一并拔出。
一片骇人的紫光中,他看见那缠着绷带的手持刀为他挡住了传说中不可阻挡的一刀。
空拽住了线头。他猛地一扯,整个线团于是变成几根再清晰不过的线。
......
“咚咚咚...”
提纳里拉开门,看见白发红瞳的少年抱着空,站在门前。派蒙尽力用自己护住空的伤口,但空手臂伤口渗出的血还是掺了雨水,洇红了围巾。巡林官了然。他接过旅者,轻轻放在自己床上。
“...雨天突然来找你帮忙,麻烦你了,提纳里。”空强行提起精神打声招呼,随后又晕晕乎乎补充道:“这是我朋友,枫原万叶...我先...睡一觉哈。”
空强撑了一路,这时才安心地闭上眼。他们似乎在交谈,但旅者烧迷糊的大脑难以处理这些信息。刚开始还兢兢业业记录一些,后来就不干了,罢工休息去。
醒来再想吧。
......
空醒来时是第二天,暴雨已停。他睁开眼,试着动了动手臂——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。他又侧头去看,发觉自己穿的是他放在壶里的另一套衣服,也许是派蒙后知后觉想起他们还有尘歌壶,去壶里取了来。
而后,重新开始干活的大脑把昨晚接收的信息搬出来处理,空于是睁圆了眼。
“虽然我主修的是植物学,研究人际关系不是我的专业所在。但哪怕我不是因论派的学者,看出你和空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挚友也并非难事吧?”
“那...我们...是什么?”
“不是挚友,不是...也....还能是...”
“...怪不得...我...”
“....嗯?”
“我喜欢他。”
空一激灵,猛地坐起,大脑处理信息到一半突然宕机。他这一动,才意识到床边有人。旅者侧头去看——豁!白毛,红挑染,扎着歪斜小辫子,这不万叶么?
他趴在床边睡着,眉头皱在一块,似乎睡得很不安稳。
换谁这样睡都睡不安稳吧。
等等,说起来,他这身衣服肯定不是派蒙帮他换的,小家伙搬不动。
那还能是...
好不容易重启的大脑这次果断选择关机。空悄悄下了床,穿上靴子,往门边靠,小心地拉开门——
提纳里提着医药包,右手举起正要推门。
“...空?”背后传来万叶含了睡意的声音。
空当机立断,侧身从提纳里身边闪过,翻过护栏往前一跃,展开风之翼。他触发四叶印,瞬间到了几十米外。随后再次展开风之翼,靠近最近的四叶印,准备触发。
对不住了提纳里,回头一定上门赔罪。
枫原万叶见金色的身影翻过栏杆跳了下去,还有些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。他突然站起来,顶着眼前发黑,踉踉跄跄追了出去。得益于昨日和空在须弥瞬移来瞬移去,他熟练掌握了四叶印的用法。
空虽然退了烧,但小臂的划伤阻碍他像往常一样灵活瞬移,俩人之间的距离渐渐缩小。触发最后一个四叶印后,空落到地上,顺势打了几个滚卸力,之后立刻爬起,跑上前去攀爬山崖。
按他的经验来说,以他的体力,完全可以爬上山崖。但是,空忘记受伤后体力消耗会比平时大。
也就是说,现在他爬到半路,才意识到自己的尴尬处境——他快没体力了。
要不还是跳下去吧,反正下面是草,大不了再回床上躺几天,下了床又是条好汉。
“往返自然!”
少年武士同样从四叶印旁跃下。他往前跑几步,凝起浓郁的风元素力,飞到半空,扑向崖壁。空眼睁睁看着枫原万叶扑到自己上方的崖壁,再往上一蹬就登了顶。
不是,怎么他原地起飞再往前扑,都比自己爬得近乎耗尽体力要站得高些。
还有,往返自然是这样用的吗!这不是对敌的战技吗,竟然沦落到用来爬山追他。而且万叶怎么这么熟练啊!
大脑罢工的空显然一时忘记自己昨天是怎么让万叶采劫波莲的。
枫原万叶从崖上探出个白里夹红的脑袋,面上带了紧迫。他伸出右手:“空!快上来!”
空愣愣地凝视着那只缠了绷带的手,那只写信给他的手,那只为他摘花的手,那只攥住他手腕的手,那只他昏沉间仍紧握的手。
那只在天守阁上,持刀救下他的手。
大脑重新开始工作。空后知后觉意识到——他为什么要跑?
因为没有他们这样的挚友。
因为他最深层本质的意志在反抗“挚友”这个禁锢。
“空!”
金发的旅者叹一声气,像万叶平时一样,温和地笑了。
他同样伸出了右手。
红瞳少年立即将空一把拽上来。他坐在地上,平复好紧张心情后,试探着问:“你...知道了?”
所以才一醒来就跑?
空坐在他身旁喘着气点头。
枫原万叶头上的两根白毛立刻焉了下去。他明显情绪低落不少,但仍维持着惯有的礼节:“我应当尊重你的意志。既然你理清思绪,认识到自己的意志如此...”
“万叶。”空打断他。
“我们只差七八朵劫波莲了。其中五朵可以找我的兰纳罗朋友买,剩下几朵可以找提纳里,想来他一定有。如此,给纳西妲的礼物已经算是准备好了,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把它们扎成束,送给草神,然后...”
空深吸一口气,握紧万叶的右手。五指摩擦绷带,扣入指间:“然后去参加花神诞祭。如何?”
于是少年武士头顶的白毛又支棱起来。先前表露出来的情绪低落尽数敛去,枫原万叶侧身拥住空。他轻轻施力,令旅者仰躺在草地上。白发少年左臂屈肘撑地,缠着绷带的右手用力回握,明亮的红瞳直视旅者的金瞳。空没有错开视线,同样直视着万叶。
风神之眼闪过微弱光芒,悄悄出现的微风从附近携来红叶,运至旅者周围,其中一片落至旅者发间。枫原万叶屈膝撑地,左手拂去空金发上的红叶,少年嗓音毫不掩饰地上扬:
“我的荣幸。”
—— —— —— —— —— ——
“所以你们趁我睡觉,跑外面去表白了?而且,空!你烧刚退,伤没好,就跑去爬山,还差点摔下去?”小向导瞪大了眼,把手往胸前一抱:“哼,我生气了,要吃十盘兰巴德鱼卷!”
“是我的错,派蒙。但是,说起吃饭,你上次拿走了我的钱袋,里面现在还剩多少摩拉啊?”
“唔...我不管,总之我今天一定要吃十盘鱼卷。”
空无奈摇头,转头看向万叶:“万叶,你带摩拉了么?”
“自然。”
果然,就知道万叶靠得住。
白发红瞳的少年举起酒杯,感慨:“去年我也在此畅饮,常常会想,若有你在场,你一定能将自己的经历与故事说得绘声绘色吧。”
“万叶,虽然你成年了,但我还是想提醒一句...”空拿过万叶手上的酒杯,将自己面前的果汁推了过去:“你还是畅饮这个吧。”
空仰头喝下大半杯酒液。
来提瓦特这么久,一直被禁止喝酒,可算能喝上几口了。
“说起来,空——”万叶喝了口果汁,问:“虽然没有必要问,但是,你是什么时候...”
“可能是收到信那会儿,也...可能...是天守阁前...呼...”
“空?”
金发旅者头一歪,倒在万叶肩上。万叶抬起右手,轻轻拂过空的发顶。随后略微低头,吻上空的发顶。
派蒙捂住了眼,派蒙认为她需要吃十一盘鱼卷来忘掉这一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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